文言文《潮州韩文公庙碑》的解释

2024-05-05 01:24

1. 文言文《潮州韩文公庙碑》的解释

一个普通人却成为千百代的榜样,一句话却成为天下人效法的准则。这是因为他们的品格可以与天地化育万物相提并论,也关系到国家气运的盛衰。他们的降生是有来历的,他们的逝世也是有所作为的。所以,申伯、吕侯由高山之神降生,傅说死后成为天上的列星,从古到今的传说,是不可否认的。孟子说:“我善于修养我盛大正直的气。”这种气,寄托在平常事物中,又充满于天地之间。突然遇上它,那么,王公贵族就会失去他们的尊贵,晋国、楚国就会失去它们的富有,张良、陈平就会失去他们的智慧,孟贲、夏育就会失去他们的勇力,张仪、苏秦就会失去他们的辩才。是什么东西使它这样的呢?那一定有一种不依附形体而成立,不依靠外力而行动,不等待出生就存在,不随着死亡就消逝的东西了。所以在天上就成为星宿,在地下就化为河川山岳;在阴间就成为鬼神,在阳世便又成为人。这个道理十分平常,不值得奇怪的。
  自从东汉以来,儒道沦丧,文风败坏,佛、道等邪说一齐出现。经历了唐代贞观、开元的兴盛时期,依靠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璟等名臣辅佐,还不能挽救。只有韩文公从普通人里崛起,在谈笑风生中指挥古文运动,天下人纷纷倾倒追随他,使思想和文风又回到正路上来,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年左右了。他的文章使八代以来的衰败文风,得到振兴,他对儒道的宣扬,使天下人在沉溺中得到拯救,他的忠诚曾触犯了皇帝的恼怒,他的勇气能折服三军的主帅:这难道不是与天地化育万物相并列,关系到国家盛衰,浩大刚正而独立存在的正气吗?
  我曾谈论过天道和人事的区别:认为人没有什么事不能做出来,只是天不容许人作伪。人的智谋可以欺骗王公,却不能欺骗小猪和鱼;人的力量可以取得天下,却不能取得普通老百姓的民心。所以韩公的专心诚意,能够驱散衡山的阴云,却不能够挽回宪宗佞佛的执迷不悟;能够驯服鳄鱼的凶暴,却不能够制止皇甫镈、李逢吉的诽谤;能够在潮州老百姓中取得信任,百代都享受庙堂祭祀,却不能使自身在朝廷上有一天的平安。原来,韩公能够遵从的,是天道;他不能屈从的,是人事。
  从前,潮州人不知道学习儒道,韩公指定进士赵德做他们的老师。从此潮州的读书人,都专心于学问的研究和品行的修养,并影响到普通百姓。直到现在,潮州被称为容易治理的地方。确实不错啊,孔子曾说过这样的话:“有地位的人学了道理,就会爱护人民;地位低的人学了道理,就容易治理。”潮州人敬奉韩公,吃喝的时候必定要祭祀他,水灾旱荒、疾病瘟疫,凡是有求助于神灵的事,必定到祠庙里去祈祷。可是祠庙在州官衙门大堂的后面,百姓以为进出不方便。前任州官想申请朝廷建造新的祠庙,没有成功。元佑五年,朝散郎王涤先生来担任这个州的知州,凡是用来培养士子,治理百姓的措施,完全以韩公为榜样。老百姓心悦诚服以后,便下命令说:“愿意重新修建韩公祠庙的人,就来听从命令。”老百姓高高兴兴地赶来参加这项工程。在州城南面七里选了一块好地方,一年后新庙就建成了。
  有人说:“韩公远离京城约万里,而贬官到潮州,不到一年便回去了,他死后有知的话,是不会深切怀念潮州的,这是明摆着的。”我说:“不是这样的,韩公的神灵在人间,好比水在地上,没有什么地方不存在。而且潮州人信仰得特别深厚,思念得十分恳切,每当祭祀时,香雾缭绕,不由涌起悲伤凄怆的感觉,就象见到了他,好比挖一口井得到了水,就说水只在这个地方,难道有这个道理的吗?”元丰七年,皇帝下诏书封韩公为昌黎伯,所以祠庙的匾额上题为“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州人请我书写他的事迹刻在石碑上,因此作首诗送给他们,让他们歌唱着祭祀韩公,歌词说:
  您从前骑龙邀游在白云乡,双手拨动银河,挑开天上的云彩,织女替您织成云锦衣裳。您轻快地乘着风来到皇帝的身旁,下降到人间,为混乱的俗世扫除异端。您在西边游览了咸池,巡视了扶桑,草木都披上了您的恩泽,承受着您的光辉普照。您追随李白、杜甫,与他们一起比翼翱翔,使张籍、皇甫湜奔跑流汗、两腿都跑僵了,也不能仰见您那能使倒影消失的耀眼光辉。您上书痛斥佛教,讽谏君王,被邀请到潮州来观看,中途又游览了衡山和湘水,经过了埋葬帝舜的九嶷山,凭吊了娥皇和女英。到了潮州,祝融为您在前面开路,海若躲藏起来了,您管束蛟龙、鳄鱼,好像驱赶羊群一样。天上缺少人材,天帝感到悲伤,派巫阳唱着歌到下界招您的英魂上天。用牦牛作祭品,用鸡骨来占卜,敬献上我们的美酒;还有殷红的荔枝,金黄的香蕉。您不肯稍作停留,使我们泪下如雨,只得送您的英灵,披着头发,轻快地返回仙乡。

文言文《潮州韩文公庙碑》的解释

2. 潮州韩文公庙碑的注释译文

 1.潮州:治所在广东潮安县。韩文公:即韩愈。文公:韩愈死后的谥号。 2.参天地之化:《礼记·中庸》:“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宋朱熹注:“与天地参,谓与天地并立为三矣。” 3.申、吕自岳降:申、吕,指周宣王时的申伯和吕侯(亦称甫侯),伯夷的后代。相传他们是山岳之神降生的。 4.傅说为列星:傅说,商王武丁的宰相。相传他死后飞升上天,和众星并列。 5.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见《孟子·公孙丑上》。浩然之气,盛大刚直的正气。 6.王、公:王侯、公卿。晋、楚:战国时,晋楚一度是两个最富强的国家。《孟子·公孙丑下》:“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 7.良、平:张良和陈平,都是汉高祖刘邦的开国功臣,都以足智多谋著称。 8.贲、育:孟贲和夏育,古代著名的勇士。 9.仪、秦:张仪和苏秦,战国时游说列国的纵横家。 10.道:指儒家的学说思想,即所谓道统。 11.异端:儒家把道家、墨家等不同的学派斥为异端。这里指汉、魏以来长期兴盛的佛教与道教。 12.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627-649)。开元: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713-741)。这两个时期,历史上号称“太平盛世”。 13.房、杜:即房玄龄和杜如晦,唐太宗时的贤相。姚、宋:即姚崇和宋璟,唐玄宗前期的名相。 14.正:儒家的正道。 15.盖三百年如此:从韩愈倡导古文到苏轼时期将近三百年。 16.八代:指东汉、魏、晋、宋、齐、梁、陈、隋。 17.道济天下之溺:指韩愈提倡儒家之道,把天下人从沉溺佛、老等异端的困境中拯救出来。济:拯救。18.忠犯人主之怒:唐宪宗(李纯)派使者往凤翔迎佛骨入宫,韩愈上表进谏,言词激切,触怒宪宗,几乎被处死。幸大臣裴度、崔群等营救,才贬为潮州刺史。 19.勇夺三军之帅:唐穆宗(李恒)时,镇州(治所在今河北正定县)叛乱,杀节度使田弘正,另立王廷凑,韩愈奉命前去宣抚。大臣们都替他担心,认为有被杀的危险,但他只用一次谈话便说服了作乱的将士。回京后穆宗大为高兴,转韩愈为吏部侍郎。 20.豚鱼:泛指小动物。豚,小猪。 21.能开衡山之云:衡山,五岳中的南岳,在湖南省衡山县境内。据韩愈《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诗说:他路过衡山游南岳,正逢秋雨,天阴无风,他诚心祷告,马上云开雨止,天气晴朗。 22.不能回宪宗之惑:指韩愈谏迎佛骨,唐宪宗不听一事。 23.能驯鳄鱼之暴:韩愈任潮州刺史时,听说鳄鱼危害百姓,便作《祭鳄鱼文》,命令鳄鱼迁走。据说后来鳄鱼果然向西迁移六十里。 24.不能弭皇甫镈、李逢吉之谤:弭,消除。韩愈贬潮州后,上表谢罪。宪宗看后,很是后悔,想叫他官复原职,但遭到宰相皇甫鎛的中伤阻止,就改韩愈为袁州刺史。唐穆宗时,宰相李逢吉曾弹劾韩愈,罢去韩愈御史大夫职务,降为兵部侍郎。 25.南海:潮州临南海,所以借南海指潮州。 26.庙食:接受后世的立庙祭祀。 27.“君子学道则爱人”二句:语见《论语·阳货》。君子,指士大夫。小人,指老百姓。 28.刺史公堂:州官办公的厅堂。刺史,唐代州的最高行政长官。 29.太守:唐时的刺史,相当汉的太守。这里沿用旧名。 30.元祐五年:宋哲宗(赵煦)元祐五年,即公元1090年。 31.朝散郎:文官名,官阶为从七品。王涤:生平不详。 32.卜地:选择地址。 33.不能一岁:没有一年。韩愈于唐宪宗元和十四年(819)正月贬潮州刺史,同年十月改袁州刺史,在潮州不到一年。 34.没:通“殁”,死亡。 35.审:明白。 36.焄蒿凄怆:祭祀时引起悲伤的情感。焄,指祭物的香气。蒿,香气蒸发上升的样子。语见《礼记·祭义》。 37.元丰元年:据《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五十五,应为“元丰七年”。宋神宗(赵顼)元丰七年,即公元1084年。 38.昌黎伯:韩愈的祖籍在昌黎(今属河北省),因而世称昌黎伯。 39.榜:木匾。 40.遗:送给。 41.手抉:用手挑取。云汉:天河。天章:文采。 42.天孙:星名,即织女星。 43.秕糠:本指米的皮屑,这里比喻邪说异端。 44.西游咸池略扶桑:咸池,神话中太阳沐浴的地方。略:到。扶桑:神话中日没的地方。 45.草木衣被昭回光:是说韩愈的道德文章辉映一代,如同日月光照大地,泽及草木一样。 46.李、杜:李白和杜甫。 47.籍、湜:张籍和皇甫湜,唐代文学家,韩愈同时代人。汗流、走且僵:都是形容追赶不上。 48.灭没倒影不能望,形容张籍、皇甫湜像倒影一样容易灭没,不能仰望韩愈日月般的光辉。 49.九嶷:山名,又名苍梧,在今湖南省宁远县境内。英、皇:女英、娥皇,尧帝的两个女儿,同嫁舜帝为妃。 50.祝融:传说的火神。海若:海神。 51.钧天:天的中央。帝:天帝。 52.讴吟:唱歌。巫阳:神巫名。 53.犦牲鸡卜羞我觞:犦牲:用牦牛作祭品。鸡卜:用鸡骨占卜。羞我觞:进酒。 54.荔丹:红色的荔枝。蕉黄:黄色的香蕉。以上两句指庙中的祭品。 55.翩然被发下大荒:祈望韩愈快快降临人世享受祭祀。被:同“披”。大荒:即大地。  一个平常人能成为世世代代的榜样,一句话能被天下人效法。这都是由于他有顶天立地的造化,关系到事物兴盛衰亡的命运。他的产生是有所来历的,他的去世是有所作为的。所以,申伯、吕侯从山岳降生,傅说死后化为列星,从古至今传说的事,是不可捏造的。孟子说:“我善于修养我的正气。”这种正气寓于寻常之中,充满在天地之间,突然遇到它,王公会失去他们的显贵,晋国、楚国会失去他们的富有,张良、陈平会失去他们的才智,孟贲、夏育会失去他们的勇敢,张仪、苏秦会失去他们的辩才。这是谁使他们这样的呢?那必定有不依靠形体就能站立,不依靠力量就能行走,不等待出生就能存在,不跟随死就能消灭的东西。所以,它在天上是星辰,在地上是河山,在幽暗的地方是鬼神,而在明亮的地方又是人。这是道理上的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自东汉以来,道德丧失,文风败坏,异端邪说一起兴起,经历了唐代贞观、开元的兴盛时期,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璟这些宰相辅佐,都不能挽救。惟独韩文公崛起于平民,谈笑着指挥古文运动,天下人没有不跟从他,道德和文风又回到正道,大概到现在有三百年了。古文运动兴起八个朝代之久的文风的衰败,他的道德挽救了天下人的沉迷不悟,他的忠心冒犯了皇帝的恼怒,以勇气夺取了三军的统帅。这难道不是顶天立地,关系到兴盛衰亡的命运,浩然正气独自存在的人吗? 有人曾经议论过天和人的分别,以为人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只有天不容许人作假。智慧可以欺骗王公,却不可以欺骗小猪和鱼;实力可以得到天下,却不可以得到平常的男人和平常的妇女的心。所以,韩公的一片真诚,能够拨开衡山的乌云,却不能挽回唐宪宗的迷惑;能够驯服鳄鱼的凶暴,却不能消除皇甫鏄、李逢吉的诽谤;能够在南海的人民中得到信任,建庙祭祀,世代相传,却不能使自己在朝廷上有一天的安身。大概由于韩公能感动的是天,他不能感动的是人啊! 起初潮州人不知道学习,韩公命进士赵德做他们的老师。从此以后,潮州的读书人,都专心学习文章和品行,影响到一般平民,直到现在,潮州号称容易治理的地方。孔子的话是可证实的,“君子学习了儒道就能够爱护人民,小人学习了儒道就能够容易使唤。”潮州人奉事韩公,饮食必去祭祀,水灾旱灾瘟疫,凡是有要求,必定到那里祈祷。可是庙在刺史公堂的后面,人民认为出入艰难。前任太守想把这个情况向朝廷反映,建座新庙,没有结果。元祐五年,朝散郎王君涤来此地做官。凡是教育读书人、治理人民的措施,完全以韩公作为老师。人民已经心悦诚服,他就发出命令说:“愿意新建韩文公新庙的,听便!”人民欢喜地奔向庙地,在潮州城的南方七里选择了一块地方,一年就把庙建成了。 有人说:“韩公离开京城,万里迢迢,贬谪在潮州,不足一年就回去了。韩公死后如果有知觉,那他也不会依恋于潮州的,这道理是明白的啊!”我回答说:“不是这样。韩公的神灵存在于天下,宛如水存在于地中,没有什么地方不存在。然而潮州人惟独信仰他这样的深沉,思念他到极点,祭祀时香烟缭绕,凄凉悲切,好像看见韩公一样。譬如,开凿水井得到了泉水,就说水专门在这里,难道合理吗?”元丰元年,皇帝诏封韩公为昌黎伯,所以庙门的额上题为“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州人请我书写此事刻在石碑上,我就做了一首诗赠送给他们,让他们歌唱来祭祀韩公。那歌词说:您从前骑着龙在白云飘浮的仙乡,亲手抉开了天河,分为天下的文章,织女替您织出云锦的衣裳。飘飘然乘着仙风来到上帝身旁,降临人间为污浊的世上扫除秕糠。西边游览了咸池,巡行了扶桑,被及草木普照金光。追赶李白、杜甫一起翱翔,张籍、皇甫湜跑得汗流腿又僵,隐没的倒影不能望。做书斥责佛教讥讽君王,要看看南海观察衡、湘。经过舜埋葬的九疑山,凭吊女英和娥皇。祝融在前面引导,海神也躲藏,管教蛟龙像驱赶群羊。天上缺少人才,上帝悲伤,吟唱着下凡,派来了一位巫阳。用牦牛做祭品,用鸡卜来占卜,进献酒觞,啊!祭品有荔枝红红、香蕉黄黄。韩公稍不停留,我们就眼泪涕滂,但愿您翩然而来,披拂着长发走下大荒。

3. 潮州韩文公庙碑的作品原文

潮州韩文公庙碑1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2,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4,傅说为列星4,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5。”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卒然遇之,则王、公失其贵,晋、楚失其富6,良、平失其智7,贲、育失其勇8,仪、秦失其辨9。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自东汉以来,道丧文弊10,异端并起11。历唐贞观开元之盛12,辅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13。独韩文公起布衣,谈笑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14,盖三百年于此矣15。文起八代之衰16,而道济天下之溺17,忠犯人主之怒18,而勇夺三军之帅19。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  盖尝论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20;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诚,能开衡山之云21,而不能回宪宗之惑22;能驯鳄鱼之暴23,而不能弭皇甫镈、李逢吉之谤24;能信于南海之民25,庙食百世26,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于朝廷之上: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之士,皆笃于文行,延及齐民,至于今,号称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27。”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而庙在刺史公堂之后28,民以出入为艰。前太守欲请诸朝作新庙29,不果。元祐五年30,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31,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民既悦服,则出令曰:“愿新公庙者,听。”民欢趋之,卜地于州城之南七里32,期年而庙成。  或曰:“公去国万里而谪于潮,不能一岁而归33,没而有知34,其不眷恋于潮也审矣!35”轼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独信之深,思之至,焄蒿凄怆36,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  元丰元年37,诏封公昌黎伯38,故榜曰39:“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人请书其事于石,因作诗以遗之40,使歌以祀公。其辞曰:  公昔骑龙白云乡,手抉云汉分天章41,天孙为织云锦裳42。飘然乘风来帝旁,下与浊世扫秕糠43。西游咸池略扶桑44,草木衣被昭回光45。追逐李、杜参翱翔46,汗流籍、湜走且僵47。灭没倒影不能望48,作书诋佛讥君王。要观南海窥衡湘,历舜九嶷吊英皇49。祝融先驱海若藏50,约束蛟鳄如驱羊。钧天无人帝悲伤51,讴吟下招遣巫阳52。犦牲鸡卜羞我觞53,于餐荔丹与蕉黄54。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发下大荒55。

潮州韩文公庙碑的作品原文

4.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如下:
一、原文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傅说为列星,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
卒然遇之,则王、公失其贵,晋、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贲、育失其勇,仪、秦失其辨。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二、翻译
一个平常人能成为世世代代的榜样,一句话能被天下人效法。这都是由于他有顶天立地的造化,关系到事物兴盛衰亡的命运。他的产生是有所来历的,他的去世是有所作为的。所以,申伯、吕侯从山岳降生,傅说死后化为列星,从古至今传说的事,是不可捏造的。
孟子说:“我善于修养我的正气。”这种正气寓于寻常之中,充满在天地之间,突然遇到它,王公会失去他们的显贵,晋国、楚国会失去他们的富有,张良、陈平会失去他们的才智,孟贲、夏育会失去他们的勇敢,张仪、苏秦会失去他们的辩才。
这是谁使他们这样的呢?那必定有不依靠形体就能站立,不依靠力量就能行走,不等待出生就能存在,不跟随死就能消灭的东西。所以,它在天上是星辰,在地上是河山,在幽暗的地方是鬼神,而在明亮的地方又是人。这是道理上的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潮州韩文公庙碑》
《潮州韩文公庙碑》是北宋文学家苏轼于1092年(元祐七年)三月,受潮州知州王涤所请,替潮州重新修建的韩愈庙所撰写的碑文。该文主要描述了潮州人民对韩愈的崇敬怀念之情,高度颂扬了韩愈的道德、文章和政绩。

5.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仅供参考(百度百科-潮州韩文公庙碑)。
《潮州韩文公庙碑》是一篇创作于宋代时期的散文,作者苏轼。这篇文章是苏轼于1092年(元祐七年)三月,接受了潮州知州王涤的请求,替潮州重新修建的韩愈庙所撰写的碑文。
创作背景:潮州(今广东潮安县)知州王涤在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重修韩愈庙后,写书请苏轼为此庙撰写碑文。苏轼慨然从命,不久就将手书碑样寄给王涤,这就是著名的散文名篇《潮州韩文公庙碑》。

作者简介:苏轼(1038~1102),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北宋眉山眉州人。是著名的文学家,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他学识渊博,多才多艺,在书法、绘画、诗词、散文各方面都有很高造诣。他的书法与蔡襄、黄庭坚、米芾合称“宋四家”。

写作特点
第一,文章写得气势磅礴,感情充沛。
第二,文章旁征博引,丰富了作品的内涵。
第三,文章格式自然多变,手法生动灵话,不拘旧套。
第四,文章奇峰迭起,富于浪漫色彩。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

6.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

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及翻译如下:
1、原文: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傅说为列星,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

卒然遇之,则王公失其贵,晋、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贲、育失其勇,仪、秦失其辩。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2、翻译:一个普通人却成为千百代的榜样,一句话却成为天下人效法的准则。这是因为他们的品格可以与天地化育万物相提并论,也关系到国家气运的盛衰。他们的降生是有来历的,他们的逝世也是有所作为的。

所以,申伯、吕侯由高山之神降生,傅说死后成为天上的列星,从古到今的传说,是不可否认的。孟子说:“我善于修养我盛大正直的气。”这种气,寄托在平常事物中,又充满于天地之间。突然遇上它,那么,王公贵族就会失去他们的尊贵,晋国、楚国就会失去它们的富有。
张良、陈平就会失去他们的智慧,孟贲、夏育就会失去他们的勇力,张仪、苏秦就会失去他们的辩才。是什么东西使它这样的呢?那一定有一种不依附形体而成立,不依靠外力而行动,不等待出生就存在,不随着死亡就消逝的东西了。

所以在天上就成为星宿,在地下就化为河川山岳;在阴间就成为鬼神,在阳世便又成为人。这个道理十分平常,不值得奇怪的。

7. 苏轼《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翻译注释与鉴赏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傅说为列星,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于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卒然遇之,则王公失其贵,晋、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贲、育失其勇,仪、秦失其辩。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
  自东汉以来,道丧文弊,异端并起,历唐贞观、开元之盛,辅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独韩文公起布衣,谈笑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盖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
  盖尝论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诚,能开衡山之云,而不得回宪宗之惑;能驯鳄鱼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镈、李逢吉之谤;能信于南海之民,庙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于朝廷之上。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之士,皆笃于文行,延及齐民,至于今,号称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而庙在刺史公堂之后,民以出入为艰。前太守欲请诸朝作新庙,不果。元佑五年,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民既悦服,则出令曰:“愿新公庙者,听!”民欢趋之,卜地于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庙成。
  或曰:“公去国万里,而谪于潮,不能一岁而归。没而有知,其不眷恋于潮也,审矣。”轼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独信之深,思之至,焄蒿凄怆,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元丰七年,诏拜公昌黎伯,故榜曰:“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人请书其事于石,因作诗以遗之,使歌以祀公。其辞曰:“公昔骑龙白云乡,手抉云汉分天章,天孙为织云锦裳。飘然乘风来帝旁,下与浊世扫秕糠。西游咸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参翱翔,汗流籍、湜走且僵,灭没倒影不能望。作书抵佛讥君王,要观南海窥衡湘,历舜九嶷吊英、皇。祝融先驱海若藏,约束蛟鳄如驱羊。钧天无人帝悲伤,讴吟下招遣巫阳。犦牲鸡卜羞我觞,於粲荔丹与蕉黄。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发下大荒。”
   
  〔注〕
  ①“匹夫”句:《孟子·尽心下》:“圣人,百世之师也。”
  ②“一言”句:《礼记·中庸》:君子“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
  ③参天地之化:赞助天地的化育之功。《礼记·中庸》:“可以赞天地之化育。”
  ④“申、吕”句:申说“生也有自来”。申、吕,周宣王、穆王时大臣申侯、吕侯(亦称甫侯),传说他们诞生时,有山岳降神的吉兆。见《诗·大雅·崧高》:“维岳降神,生甫及申。”
  ⑤“傅说”句:申说“逝也有所为”。傅说(狔狌è悦),殷高宗武丁宰相,传说他死后升天为星宿。《庄子·大宗师》:傅说“乘东维,骑箕尾,而比于列星”。
  ⑥“我善养”四句:语出《孟子·公孙丑上》:“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⑦晋、楚:春秋时两个强国。《孟子·公孙丑下》:“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
  ⑧良、平:张良、陈平,汉初功臣,以足智多谋见称。
  ⑨贲、育:孟贲、夏育,古代的大力士。
  ⑩仪、秦:张仪、苏秦,战国纵横家,以能言善辩著称。
  幽:指幽冥之处。《礼记·乐记》:“幽则有鬼神。”
  房、杜:房玄龄、杜如晦,唐太宗时宰相。姚、宋:姚崇、宋璟,唐玄宗前期宰相。
  八代:指东汉、魏、晋、宋、齐、梁、陈、隋。 
  “忠犯”句:唐宪宗李纯崇佛,遣使迎佛骨入宫禁,韩愈上表极谏,触犯宪宗,宪宗要处死韩愈,经群臣营救,贬为潮州刺史。事见《新唐书·韩愈传》。
  “勇夺”句:唐穆宗时,镇州(治所在今河北正定)发生兵乱,镇将王廷凑杀田弘正自立,韩愈奉旨前去宣抚,至镇州,王廷凑甲士陈廷,严兵以待,韩愈侃侃而谈,说服了将士,平息了变乱。事见《新唐书·韩愈传》。
  “能开”句:韩愈遭贬路经湖南衡山,正逢天气阴晦。他暗中祝祷,忽然云散天晴,得以饱览山景。韩愈《谒衡岳庙遂宿岳寺题门楼》诗说:“潜心默祷若有应,岂非正直能感通。”
  “能驯”句:韩愈初到潮州,问民疾苦,都说恶溪有鳄鱼扰民,韩愈写了《鳄鱼文》,令鳄鱼迁走。据说当晚暴风雷电,鳄鱼果然离去,从此潮州无鳄鱼患。事见《新唐书·韩愈传》。
  “而不能”句:事见《新唐书·韩愈传》。
  皇甫镈:唐宪宗时宰相。宪宗看到韩愈的贬潮州谢表后,想再重用他,皇甫镈疾忌韩愈耿直,说他狂疏,只改派韩愈为袁州刺史。李逢吉:唐穆宗时宰相。曾故意制造韩愈与李绅的矛盾,从而借口两人不和,罢去韩愈的兵部侍郎职务。
  信:取信。南海:潮州属南海郡。
  “不能”句:韩愈自袁州后,仕途大体平顺,东坡此语,不过借他人酒杯自浇块垒之意。
  “公命”句:韩愈在潮州曾上《潮州请置乡校牒》说:“赵德秀才,沉雅专静,颇通经,有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论说且排异端,而宗孔氏,可以为师矣。请摄海阳县尉,为衙推官,专勾当州学,以督生徒,兴恺悌之风。”进士,与韩文所说“秀才”义同。《国史补》:“进士为时所尚久矣,是故俊乂实集其中,通称谓之秀才。”
  “君子”二句:语出《论语·阳货》,体现儒家倡导礼乐教化以辅政的政治观。
  “焄蒿”句:语出《礼记·祭义》,借以形容潮州人真诚凄怆地礼祭韩愈。焄(狓ū状薰)蒿,祭品香气蒸发。
  云汉:天河。天章:天宇的文彩。《诗·大雅·棫朴》:“倬彼云汉,为章于天。”
  天孙:织女星。《史记·天官书》:“织女,天女孙也。”
  秕糠:代指邪说异端等。
  “西游”句:化用屈原《离骚》:“饮余马于咸池兮,总余辔乎扶桑。”这里是以屈原远游求索光明,比喻韩愈到处奔走宣扬儒道。咸池,神话中太阳沐浴的水池。略,行经。扶桑,太阳初升处的神木。
  衣被:蒙受。昭回:犹言遍照。《诗·大雅·云汉》:“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追逐”句:是说韩愈可以赶上李白、杜甫而与他们并驾齐驱。韩愈《调张籍》:“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我愿生两翅,捕逐出八荒。”参翱翔,并翼齐飞。
  “汗流”句:是说使张籍、皇甫湜汗水流尽、两腿走僵也望尘莫及。《新唐书·韩愈传》:“至其徒李翱、李汉、皇甫湜从而效之,遽不及远甚。”
  “灭没”句:是说韩愈的成就光辉夺目,不可逼视,张籍、皇甫湜像水中倒影一样消失。景,同“影”。
  “历舜”句:是说经过九疑山时凭吊娥皇女英。传说舜之妃娥皇、女英,从舜南巡,死于江湘之间。韩愈有《祭湘君夫人文》。
  “祝融”句:祝融,传说中的火神。海若,传说中的海神。祝融、海若逃走潜藏,说明火灾消失,海水驯服。
  钧天:天宫。《吕氏春秋·有始》:“中央曰钧天。”帝:指天帝。
  “讴吟”句:是说上帝派遣巫阳(神巫名)到下界唱着神曲来招韩愈的魂。
  犦牲:牦牛,庙中供品。鸡卜:以鸡骨占卜,迷信习俗。羞我觞:献酒。
  於(狑ū乌)粲:形容色彩鲜明。
  大荒:神话中的山名,这里代指仙境。韩愈《杂诗》有“翩然下大荒,被发骑麒麟”句。
  文章鉴赏
  哲宗元祐七年(1092),潮州(治所在今广东潮安县)知州王涤于重修潮州韩愈庙后,将潮州韩文公(韩愈死后的谥号)庙图寄给苏轼,请他撰写庙碑文。不久,苏轼手书碑样寄往潮州。《苏轼文集》中有《与潮守王朝请涤》书札二篇,《与吴子野书》一篇,均谈及此事。在这篇碑文中,作者评述了韩愈在儒学和文学上的贡献,颂扬了他在潮州的政绩,讨论了他生平的得失和遭遇。虽然措词不免有夸大之处,但文章写得议论风生,气势充沛,句式整饬而活泼,既结合一些重要事件反映了韩愈的一生,又在行文中渗透了作者的身世之感,因而与一般呆板的碑文不同,在艺术上是很有特色的。洪迈《容斋随笔》卷八说:“刘梦得、李习之、皇甫持正、李汉,皆称诵韩公之文,各极其挚。……及东坡之碑一出,而后众说尽废。”足见推许之高。
  劈头以“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两句领起,论一代杰出人物在历史上的巨大作用,下语精警,醒人心目。相传他撰写此文,“不能得一起头,起行百十遭,忽得‘匹夫’两句,下面只如此扫去”(《苏长公合作》卷七引朱熹语)。足见起笔非凡。参天地、关盛衰、生有因、死有为数句,继续申说伟人具有撼天动地之力,笔势益发宏伟。举申侯、吕侯生有嵩山降神之兆,傅说死为天上星宿,文思神奇,足证其说之凿然可信。但伟人之所以具有撼天动地之力,皆因秉受其天地浩然之气,故在引证孟轲之语后,便从多种角度铺陈,极力形容浩气之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变化无穷,威力无比:王公之贵、晋楚之富、张良陈平之智、孟贲夏育之勇、张仪苏秦之辩不足敌,形、力不必待,生、死不能限,天、地、幽、明无不在。想象何等超绝,摹写何等奇伟!三组排比句,如万丈洪峰倾天而下,一往无前,更使文势酣畅。而在后两组排句之间又以“是孰使之然哉”散句提顿,使排涌直前的文势得一缓冲,更显得跌宕有致。
  上段描述伟人浩气,是暗写,实则处处观照韩公;次段由凌空高论,落到实地,绾合到传主自身,赞颂其在儒学和文学上的历史功绩。由东汉以来的历史演变下笔,为陈述韩公的贡献布下宏阔背景,再以贞观、开元盛世和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璟等贤相不能救反衬一笔,遂即转入正面写韩公。“起布衣”五句,描画出韩公镇定自若的风采,力挽狂澜的气魄和挥斥异端承继儒学的成效,大笔勾勒,极有气度。“文起”、“道济”、“忠犯”、“勇夺”四句,以骈句铺陈,对仗精切,用语典重,概括了韩公的一生勋业。再以反诘句挽合首段,使议论和叙述契合无间。
  “盖尝论天人之辨”一段,由上文述其业绩进而论其遭遇,赞颂他正直精诚的品德和无所畏惧的精神。先说天不容伪,人事难期,以为张本;而后举出韩公所能者三事,所不能者三事,两两对照,以见出韩愈合于天道而乖于人事的平生大节。“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之于朝廷之上”,既是感叹韩愈,又是作者的自我写照。苏轼宦海浮沉,大起大落,始终未能安立朝堂,就在写这篇碑文前后,曾连续遭到官僚的弹劾诬陷,不得不多次乞请外郡,内心的郁愤便借此宣出。思潮如江涛翻滚,文势澎湃跌宕,感慨弥深,字里行间渗透着作者的身世之感。
  自“始潮人未知学”起,写韩愈在潮州兴办文化教育事业、教化齐民百姓,因而使潮州长治久安的政绩;由于政绩之大,遗泽之远,引起潮人敬爱之深,故民众乐于重修韩庙,州府命令一出,“民欢趋之”。顺次写来,环环相扣,层层递进。“或曰”以下借设问再振波澜,进一步说明潮州人对韩愈“信之深,思之至”。人或以为韩公离京万里,远贬潮州,不到一年即移袁州,倘死后有灵,必不眷恋此荒服僻境。这一设问把文思引向深入,作者问得有理,答得极妙:“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从正面形容韩愈影响深入人心;“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从反面说明伟人的精神威力不受局囿。两个比喻,既通俗易懂,又新奇形象,极生动地写出了韩愈饮誉之广,遗泽之深。
  文末交待韩愈被诏封的时间,点明庙额的由来,并缀以歌词礼赞庙主。歌词既吟叹其生前的事功,又想象其身后的灵异,且赞赏其文学功业,把韩愈渲染得出神入化,色彩斑斓,文笔瑰奇,蹈厉发越,与碑文风调吻合一致。
  这篇碑文历叙韩愈一生的文章功业,归本于养浩然之气,喟叹其不遇,赞赏其遗泽,行文排宕闳伟,纵横挥洒,光彩四溢。其磅礴澎湃之处,与昌黎文略近,可谓力摹韩愈之文以写其为人,人才文格并肖而兼美。“自始至末,无一字懈怠,佳言格论,层见叠出。”(《唐宋文醇》卷四十九引王世贞语)黄震云:“《韩文公庙碑》,非东坡不能为此,非韩公不足以当此,千古奇观也。”(《三苏文范》卷十五引)可谓传世之评,精当之论。
   

苏轼《潮州韩文公庙碑》原文翻译注释与鉴赏

8. 潮州韩文公庙碑文言文翻译

   导语:碑记的传统写法是以叙事为主,而本文却是以议论为主,其间叙事均以议论出之。作者从“文”“道”“忠”“勇”四个方面盛赞韩愈的历史功绩,并将其归于韩愈具有浩然之气。以下是我为大家分享的潮州韩文公庙碑文言文翻译,欢迎借鉴!
      潮州韩文公①庙碑 
     苏轼
     自东汉以来,道丧文弊,异端并起,历唐贞观、开元之盛,辅以房、杜、姚、宋②而不能救。独韩文公起布衣,谈笑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盖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
     盖尝论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诚,能开衡山之云,而不得回宪宗之惑;能驯鳄鱼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镈、李逢吉之谤;能信于南海之民,庙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于朝廷之上。盖公之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之士,皆笃于文行,延及齐民,至于今,号称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而庙在刺史公堂之后,民以出入为艰。前太守欲请诸朝作新庙,不果。元祐五年,朝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民既悦服,则出令曰:“愿新公庙者,听!”民欢趋之,卜地于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庙成。
     或曰:“公去国万里,而谪于潮,不能一岁而归。没而有知,其不眷恋于潮也,审矣。”轼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州人独信之深思之至焄③蒿凄怆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元丰七年,诏拜公昌黎伯,故榜曰:“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人请书其事于石,因作诗以遗之,使歌以祀公。
      【译文】 
     自从东汉以来,儒道沦丧,文风败坏,佛、道等邪说一齐出现。经历了唐代贞观、开元的兴盛时期,依靠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璟等名臣辅佐,还不能挽救。只有韩文公从普通人里崛起,在谈笑风生中指挥古文运动,天下人纷纷倾倒追随他,使思想和文风又回到正路上来,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年左右了。他的文章使八代以来的衰败文风,得到振兴,他对儒道的宣扬,使天下人在沉溺中得到拯救,他的忠诚曾触犯了皇帝的恼怒,他的勇气能折服三军的主帅:这难道不是与天地化育万物相并列,关系到国家盛衰,浩大刚正而独立存在的正气吗?
     我曾谈论过天道和人事的区别:认为人没有什么事不能做出来,只是天不容许人作伪。人的智谋可以欺骗王公,却不能欺骗小猪和鱼;人的力量可以取得天下,却不能取得普通老百姓的民心。所以韩公的专心诚意,能够驱散衡山的阴云,却不能够挽回宪宗佞佛的执迷不悟;能够驯服鳄鱼的凶暴,却不能够制止皇甫镈、李逢吉的诽谤;能够在潮州老百姓中取得信任,百代都享受庙堂祭祀,却不能使自身在朝廷上有一天的平安。原来,韩公能够遵从的,是天道;他不能屈从的,是人事。
     从前,潮州人不知道学习儒道,韩公指定进士赵德做他们的老师。从此潮州的读书人,都专心于学问的研究和品行的修养,并影响到普通百姓。直到现在,潮州被称为容易治理的地方。确实不错啊,孔子曾说过这样的话:“有地位的人学了道理,就会爱护人民;地位低的人学了道理,就容易治理。”潮州人敬奉韩公,吃喝的时候必定要祭祀他,水灾旱荒、疾病瘟疫,凡是有求助于神灵的事,必定到祠庙里去祈祷。可是祠庙在州官衙门大堂的后面,百姓以为进出不方便。前任太守想向朝廷申请建造新的祠庙,没有成功。元祐五年,朝散郎王涤先生来担任这个州的知州,凡是用来培养士子,治理百姓的`措施,完全以韩公为榜样。老百姓心悦诚服以后,便下命令说:“愿意重新修建韩公祠庙的人,就来听从命令。”老百姓高高兴兴地赶来参加这项工程。在州城南面七里选了一块好地方,一年后新庙就建成了。
     有人说: “韩公远离京城约万里,而贬官到潮州,不到一年便回去了,他死后有知的话,是不会深切怀念潮州的,这是明摆着的。”我说:“不是这样的,韩公的神灵在人间,好比水在地上,没有什么地方不存在。而且潮州人信仰得特别深厚,思念得十分恳切,每当祭祀时,香雾缭绕,不由涌起悲伤凄怆的感觉,就象见到了他,好比挖一口井得到了水,就说水只在这个地方,难道有这个道理的吗?”元丰七年,皇帝下诏书封韩公为昌黎伯,所以祠庙的匾额上题为“昌黎伯韩文公之庙。”潮州人请我书写他的事迹刻在石碑上,因此作首诗送给他们,让他们歌唱着祭祀韩公。